孩子哭声泄出,只得低着头,唇瓣贴着孩子的额头,低低安抚着:“平安别怕,姨母在呢……”

话音未落,眼皮忽的照进一片光亮。

沈玉娇一怔,下意识抬眼看去。

这一看,才发觉帘子已被掀开,而帘外一个年轻男人弯着腰,一手拿刀,一手掀帘,那双漆黑眼眸直勾勾望向她,如刀锋般凌厉,又如火焰般明亮,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。

四目相对的刹那,沈玉娇浑身血液都僵住般,骇得一动都不敢动。

帘外那五六个山匪也都惊愕出声:“原来是个带娃的乞婆子?”

“吓我一跳,还以为是有人搞埋伏,想黑吃黑咧。”

“老大,你看她手边的碟,是她偷吃了你的贡品!”

听到贡品两个字,沈玉娇眼皮一跳,吓跑了的魂儿也回来大半。

惊慌不安地扫过帘外那群高矮胖瘦、参差不齐的山匪,再看眼前这个与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山匪头子,她抱紧怀中破旧的襁褓,脑中飞快思考着该怎么办。

是以命相搏,宁死不屈,还是能屈能伸,朝这些山匪磕头求饶?

不等她做出决定,一只修长大手朝她伸了过来。

沈玉娇脸色霎时一变,失声喊道:“别…别碰我!”

可山匪怎么会听她的话,那山匪头子就跟拎小鸡崽儿似的,揪着她的衣领,轻而易举将她从神龛下提溜出来。

离了桌底,庙里燃着蜡烛,四周都被照得明亮。

沈玉娇抱着孩子瘫坐在地上,头发蓬乱,破衣烂衫,一张脸脏兮兮地看不出本来面目,唯有一双莹润的水眸,明澈灵动,此时满是慌乱怯意,警惕地打量着围上来的山匪们。

怀中的婴孩也感知到危险般,哇哇直哭,孩子打从出生就没吃饱过,哭声也猫儿似的孱弱。

听得这细弱哭声,沈玉娇心里发酸,知晓哪怕是为了孩子,也不顾上任何尊严体面了。

她仰起一张灰扑扑的脸,含泪的目光扫过那些匪徒,最后落在为首那个格外年轻的山匪头子身上,嗓音沙哑地求饶:“这位大老爷,我是北地逃荒来的流民,家里遭了大水,房子没了,家里人也死光了,就剩我和我可怜的娃儿一路逃到这……我初来贵宝地,不懂规矩,更不知这土地庙是您的地盘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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